喜乐但凭天阴晴过。
 

一语成谶 (除夕梗)双毒

不可说:

求评。😒


除夕,爆竹声声。


王天风裹着大衣,懒洋洋的倚靠在墙上。他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,嘴上叼着一根燃起的香烟,唇角微微上扬。平日里梳的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,今天却细碎的散落着,甚至略显的有些调皮的凌乱。


 


看了看腕上的手表,还有一个小时就是第二天了。


大年初一。


 


啧啧,这上海的天气可比重庆冷多了。


湿冷湿冷的,站了一晚上,身上的热乎气早都没了大半。从四面八风传来的寒气,像是找准了地方,专门往人的骨缝里钻。那滋味,又疼又痒。


 


这个时候,明台那小子一定没有服从他的命令,耐不住寂寞的偷偷跑回家了。


也难怪,他这个半路掳回来的学生,天生的反骨,没比他那个婆妈,拖泥带水却比谁都精明的大哥好啃多少。


 


明家风水好,祖坟冒了青烟。养出的耗子都比那些个汉奸要有节气的多。


比如毒蛇,年轻的时候,人模狗样的,仗着家世好,肚子有点墨水,到处招蜂引蝶。惹得那些无知的千金小姐纷纷对他倾心不已。


 


道貌岸然,伪谦君子。


明楼是什么东西,他王天风最清楚不过了。


 


“你站在那里干什么,明天想上日报的头条吗?”


 


“战争年代,生死听天由命,每天都会死人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王天风扯着嘴角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讥讽的笑了笑,顺势的往嘴里又塞了一根烟,当着明家大少爷的面前,吊儿郎当的继续吞云吐雾着。


 


明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。尤其是他看到王天风的唇色已经冻得发青。虽然他一直在掩饰着,克制着。但明楼还一眼就看穿了裹着厚重的大衣,却依然瑟瑟发抖的他。


 


这疯子要是没在这里站上超过三个时辰,他明姓就倒着写。


 


“王天风,你真是个疯子。”明楼咬牙切齿,几乎是从齿缝中恶狠狠的挤出了一句话。


 


“怎么?明长官是第一天认识我?”王天风挑了挑眉,一脸的调侃。与平时在军校里的刻板严谨不同。此时的王天风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,流气的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。


 


明楼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细线,锐利的目光在扫了一眼一地烟头时,眉头渐渐的拧成了川字。半响,明楼幽幽道“我以为你今年不会来见我。”


 


“理由呢,你以为我是不想,还是不敢来见你?”王天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屁股,然后带着三分挑衅的把烟雾吐在明楼的脸上。


“王天风!”果不其然,明楼在也绷不住了,声音扬了好几个度。幸而正是除夕,街上的人本就不多,三两个稀疏不已,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更是偏僻的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。


 


“呦,生气啦。”王天风把烟头仍在了地上,用脚踩了踩。眯眯的一笑,上前了几步,仔细的打量起明楼的表情来。


 


“啧啧,这脸黑的,跟擦脚布没什么两样了。幸亏今天的月亮够大,要不这天再黑点明长官都能跟夜色融为一体了。一会啊,来人的时候,你可千万别呲牙,省着一会吓到了人,以为闹了鬼是谁家的牙成精飘出来了呢。”王天风一边笑嘻嘻的打趣道,一边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。


 


眼尖的捕捉到王天风的身子有些晃动,目光停留在那一双冻得发红的耳朵上。明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一把拽过眼前这个从来就没让他省过心的疯子,然后不顾他的挣扎,硬是按到了自己的怀里。


 


“哎哎哎,干什么。明家的大少爷光天化日的耍起流氓来了,怎么还带强抱的呢。”王天风推搡不开,索性也不挣扎了。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,干脆舒舒服服的任由这个霸道的男人抱着。还得寸进尺的把冻得能跟死人媲美的爪子往明楼的衣服里钻。


 


“现在不是白天,还有我又不是没有强抱过你。”忽视腰上冰凉不停作祟的两只手。明楼把人箍在怀里,虽然跟抱个冰块没什么区别,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暖,都要踏实。恍惚间,明楼甚至感觉,他和王天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。


在巴黎,一间小屋,有他和王天风。


他们是战友,是搭档,是爱人。是同仇敌忾,有着相同目标的战友。是亲密无间,可以把背影托付给对方的生死搭档。是没有怀疑,可以把信任融入骨血的爱人。


 


王天风闻言微恼,眼底划过一瞬冷光,膝盖猛地屈起,狠狠的撞在了明楼的小腹上。


 


“嘶......王天风,你又抽的哪门子疯?”明楼还陷在回忆里,一时的没注意,被顶个正着。疼的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

 


“疯?我若疯起来恐怕你早就进了军统的审讯室里喝茶了。”王天风讥讽的一笑,一口白牙在明楼的眼里显得格外刺目。


 


“你知道了?”明楼心里一惊,脸上却不动神色。


 


王天风推开他,唇上挂着嘲讽的笑意。眼底的寒光更是懒得再去遮掩,就这样昭然若示的在明楼的眼皮底下,释放着他从内而外散发着的敌意。


 


“知道怎么样,不知道又能如何?”王天风死死的盯着他,心口里的火热随着明楼眼中的躲闪逐渐变冷。


 


“那你呢,愿意跟我站在一起吗?”明楼定了定神,一眼不眨的反问道。


 


“那要看明长官的心思了。看你是愿做与我并肩蓄势待发的毒蛇,还是噙着毒牙,准备随时咬我一口的眼镜蛇了。”


 


......


 


“我没想过骗你。”


 

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
 


“在巴黎的时候。”明楼看着他,王天风脸上愈加的没有表情,明楼心里的不安就会多上几分。


 


“烟缸,青瓷。”王天风的声音很平静,不像是在质问,反倒像是在叙述。


 


“是。”明楼的嗓音有些沙哑,语气更是艰涩。


 


“哦,苦肉计。像是你明楼的做派,比起我剑走偏锋,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性子,你这种迂回上一百个圈子,费脑子的办法的确能让当时的我消除戒心。”王天风又从兜里掏出了烟盒,用嘴叼出一根烟,幽幽的给自己点上。


 


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,我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。”明楼的呼吸有些急促。


 


“我知道。那能怎么样?我只做我该做的。”王天风好笑的瞥了他一眼,低头扫了一眼这人擦到锃亮的皮鞋,不着痕迹的把烟蒂往上弹。


 


“你为什么会来。”明楼顿了顿,心里百转千回,却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。


 


“那你为什么会来,除夕夜不是应该陪在你家人的身边吗?”不远处,有人拿着手电筒,向他这边晃了几下。等到王天风咳嗽了几声之后,灯光应声消失。


 


明楼沉默。王天风勾了勾唇角,继续道:“明台那小子回家了吧。”


 


“恩。”


 


“我就知道,你们明家的人,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呢。”王天风感叹道,似是对明楼再说,也像是自言自语。


 


“他是你的学生,要随,也是随了你的脾气。”知道是他故意岔开话题,明楼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儿轻松。


 


王天风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。偏执,认死理。死要面子,做错事从来都没有道过歉,更别提去顺着别人了。


 


他和王天风,怕是真回不去了。


 


噹......


远处钟声敲起。一连十二声。明楼和王天风两个人彼此注视着,隐约的,明楼似乎看见王天风张了张嘴,说了些什么。却恰巧被钟声和远处突然响起的爆竹声淹没。


 


几乎是下意识的,明楼开口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
 


王天风但笑不语,等到钟声消退,爆竹声也没了,四周归于一片沉静。


 


“新年快乐。”王天风说。


 


明楼怔了一下,苦涩的一笑。道:“新年快乐。”


 


王天风眯起眼睛笑了,他把烟头掐灭。主动的走了上去,在明楼的唇上不轻不重的印上了一吻。


 


......


 


“明年,我不会再来了。”王天风转身离去,走了几步,突然开口说道。


 


“王天风,我在你心里,究竟占了几成的位置。”明楼有些不甘心,几次挣扎想追过去,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。只能动了动嘴唇,最终把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。


 


“为了党国,我可以去死。也可以替你去死。”


 


......


 


黑夜隐匿了王天风最后的影子。
“替我去死?真是个疯子。”明楼自言自语的说道。


 


一语成谶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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